惠州居民距離醫療“一卡通”并不遙遠:以社保卡為居民就診的主要卡介質,以社保卡信息為個人身份索引的居民就診“一人一卡、一卡通用”及醫保實時結算,有望在不久的將來成為現實。
實際上,從未來回到現在,乃至追溯過往可以發現,無論是“大數據”、“互聯網+”還是“智慧醫療”,這些新潮的概念,對于惠州醫療機構,特別是綜合性公立醫院來說,并不陌生。
記者走訪發現,在惠州主要公立醫院內部,通過信息化手段實現對醫院各項工作的“數據化”管理已有十年以上的時間,這些工作一方面通過“電子病歷”等方式讓居民有直觀的感受,另一方面――或許更為重要的是,讓醫院內部管理得到更好的優化,讓更為科學的績效考核制度成為可能,這提供了醫院各科室、每個醫護人員在治療上的規范化、科學化的路徑。
用數據說話
信息共享促進診療精細化
曾幾何時,由于不合理的績效管理機制,讓開貴藥、多檢查成為醫院“創收”的重要方式,對居民備受困擾的“看病貴、看病難”的問題甚至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改革勢在必行,但除了醫藥費用的數據之外,其它數據的付之闕如,或者即使有相應存檔但記錄、保存、對比等方面的工作還停留在“手工”階段,都讓公立醫院內部的績效機制改革成為空談。
市第三人民醫院信息部主任曾榮輝告訴記者,該醫院的信息系統從2004年上線,經過多次迭代升級,不僅實現了對科室治療費用、用藥狀況的監管,而且通過系統設置,可以實現根據醫師級別對所開藥品的種類進行控制,從而減少了“亂開藥”狀況的發生,此外,對濫用抗生素藥品等違規行為還將進行處罰。這些制度得以實現,都有賴于信息系統的建立。
對此有類似感受的絕不止曾榮輝一人,也不止市第三人民醫院一家。不久前從廣州參加會議回來的市第一人民醫院醫務部主任何偉鋒,直呼現在已經進入“大數據時代”:“這次去開會,主要的內容就兩個,一個是醫院等級評審,另一個就是醫療大數據――這方面我們只能說做到了數據收集的第一步,大數據時代已經來臨了!”
從門診量、平均住院費用、住院時間到用藥比例,在市第一人民醫院,這些可以量化的醫院運行狀況都已經實現了數據化,“用數字說話”讓醫院內部的管理部門可以對醫院各方面的情況都有更清晰的了解和判斷,大到一段時間的經營狀況小到一個醫生的開藥偏好,都可以從每日每時更新的醫療數據中找到答案。
“按照我的判斷,在未來,信息系統對醫院發展的貢獻率將達到70%。”嘗到甜頭的何偉鋒,對信息系統可以起到的作用充滿信心。在他看來,不論是每個醫生,還是單個科室,無論是病人的病情狀況、所開藥品種類和分量,還是醫師的醫療行為產生的費用數額,都可以進行對照分析,從而以建立一套對醫師更加科學的評價體系。他舉例說,有些醫師看病多,但是病人大多是較為容易診治的常見病,有些醫師看病少,但是基本上都是疑難雜癥,在信息系統上線之前,很可能產生前者比后者的貢獻更大的錯覺――這當然與實際情況不合,而將病例詳細情況上傳到醫院內部的信息系統后,就可以很容易發現二者的實際區別。
“有了信息系統,可以說‘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只要是能考慮到的,都能通過對數據的挖掘找到答案。”何偉鋒說。
數據的力量
平均住院時間減少2天半
平均住院從2009年的10.86天到2015年上半年的8.32天;在業務量不斷上升的同時實現全院用血量保持平穩并有所下降;接到120急救任務后的出車時間為2分16秒,排在全市各大醫院前列,這是市第一人民醫院從信息系統中獲益的幾個例子。也是何偉鋒作為自己“信息系統的貢獻率將達70%”觀點的證據。
市中心人民醫院的工作人員介紹說,該院通過統計藥品比例、門急診抗菌藥物使用比例、基本藥物使用比例等數據,監控醫院總體用藥情況,并均以季度通報的形式進行反饋。
然而,這距離醫療數據所能發揮的全部價值仍有很長距離。正如何偉鋒所說,目前醫療數據往往還停留在較低的階段,很多數據只是完成了收集,其中蘊含的價值亟待進一步挖掘。
“現在的弊端主要在于數據架構上不足,造成很多數據提取困難。”何偉鋒直言,由于數據由各科室和部門分別統計,造成了數據相對分散,甚至一個系統內部的數據還存在“打架”情況,這都阻礙了醫療數據價值的實現。
在何偉鋒看來,解決的方法是實現數據的“模塊化”與“結構化”。這樣做的好處主要有兩個方面,其一是可以提取更多更細致的數據內容,其二是為系統提供更高的延展性,讓更多“插件”可以方便接入現有系統。“國家現在要求上報傳染病診療的數據,目前的系統要開個端口在技術上就很困難,在系統改造之后就會很方便。”
此外,亟待升級系統,即使看似簡單的數據上傳,也并不盡如人意。用藥習慣、平均住院日等信息需要手工統計,不良事件、抗菌藥使用等數據也停留在人工操作階段,這一方面增加了數據收集的成本,另一方面降低了數據本身的準確性。軟件支撐力度不足,直接影響了信息系統的使用效果,醫院希望通過醫療數據提高診療效率和服務水平的愿望,往往只能是事倍功半。
何偉鋒表示,要迎接大數據時代的到來,需要對醫院信息系統進行大規模的升級改造,費用不菲。以該院為例,僅軟件方面的投入就需要上千萬元,“對于醫院來說,醫院管理人員的觀念很重要。我們已經意識到信息建設的重要性,意識到變革的重要性,才會不斷投入。”
數據共享
破解單個醫院“信息孤島”
如果說,以社保卡為主要卡介質,為每個居民建立唯一的身份識別和提供健康診療信息共享交互的樞紐――即“醫卡通”平臺,為實現居民就診“一人一卡、一卡通用”及醫保實時結算提供了可能性,解決了有和無的問題,那么,通過更深層次、更大范圍的信息共享,讓居民享受到“淘寶”式的診療服務――足不出戶就直觀、全面了解醫院情況,作為到哪家醫院找哪位醫師就診的主要依據,則是下一步可供探索的方向。
如果說陽光用藥、大病醫保以及醫院不斷強化的用藥管理初步緩解了“看病貴”的問題,與此同時,基層醫療機構和民營醫療機構的發展為實現分級診療提供基礎,那么,打破信息隔閡,讓居民更加全面了解各級醫療機構情況,也就成為破解“看病難”問題的重要工具。
何偉鋒對記者暢想:“實現全市層面的信息共享之后,市民可以非常直觀地看到各醫院的情況,從收治病人的能力到治療費用的比較,決定到哪家醫院看病,這又會反過來刺激各醫院提高診療能力,改進服務水平。”
與美好期望相比較,現在惠州市主要公立醫院仍處于“信息孤島”的狀態。“這讓我們也很困惑,我們看不到其它醫院的狀況,也很難有橫向的比對,希望市一級層面能制定游戲規則,搭建平臺。”
實際上,這個平臺已經在推進中。根據市衛生計生局提供的資料顯示,目前惠州正與醫指通合作開展“智慧醫療”項目,試點在7間二級以上公立醫院和5間基層醫療衛生機構以患者為中心推廣“互聯網+醫療”衛生新模式。以基層醫療衛生機構智能掛號為切入點,提供集預約診療、分級診療、健康信息查詢、健康資訊傳播、掌上醫院為一體的“智慧醫療”服務。
在決定到哪家醫院就診之后,預約掛號也已經在惠州初現雛形。據記者了解,目前市中心人民醫院、市第一人民醫院、市中醫院及市第一婦幼保健院、市第二人民醫院已納入惠州市預約掛號便民服務平臺,并提供統一模式的預約掛號服務。據平臺統計,5家市直屬醫院共開放可預約科室189個,可預約醫生603名,提供兩周內分時段號源總數近12000個,已成功為4558名患者提供預約服務。